2012年10月1日 星期一

奧修談「內觀 vipassana」(六) 永遠不要以成功與否來思考靜心

問題:奧修,我以為靜心是一件很簡單的事,但是看到人們在做味帕沙那(Vipassana:內觀),我就失掉了所有想要成為一個成功的靜心者的希望,請你給我一些鼓勵。保羅。

回答:靜心是很簡單的,就是因為它很簡單,所以它看起來就成為一個難題,我們已經完全忘記如何來對生活上簡單的事情反應。一件事情越簡單,它對頭腦來講就變得越困難,因為頭腦對於解決困難的事情非常有效率,它一直被訓練來解決困難的事情,而它卻不知道要如何應付簡單的事情。靜心是簡單的,而你的頭腦是複雜的,並不是靜心產生問題,問題是來自你的頭腦,而不是來自靜心。

「內觀」靜心是世界上最簡單的靜心,佛陀就是透過「內觀」靜心而成道的。透過「內觀」靜心比透過任何其他方法有更多人成道。 「內觀」是一種方法,也有其他方法可以幫助千千萬萬的人,但是內觀真的是一種非常簡單的方法,它不像瑜伽那麼困難。

瑜伽是困難的、費力的、複雜的,你必須以很多方式來折磨你自己:扭曲你的身體,用這樣或那樣的方式來做、來折磨、來倒立、來練習……,但是瑜伽似乎對人們非常具有吸引力。內觀的方法非常簡單,你根本不必做任何筆記,事實上當一個人首度使用內觀靜心的時候,他甚至會懷疑說這個方式能不能被稱作一種靜心。它是什麼呢?沒有身體的運動、沒有吸引的練習,只是一種非常單純的現象,只是看著你的呼吸一進一出,就這樣而已。那個方法就是:靜靜地坐著,觀照你的氣吸進來,呼出去,不能失去跟它的連繫,就這樣而已,並不是說你必須去改變你的呼吸,它不是一種呼吸法;它不是一種呼吸的訓練,所以你不必深呼吸,你不必深深的吸氣,然後呼氣,這些都不必要,只要讓氣很簡單地保持原來的樣子。你只要將一個新的品質:覺知,帶進它裏面。

氣跑出去,你要注意看;氣跑進來,你要注意看,你必須有覺知:氣碰觸到你的鼻孔,你必須有覺知。你必須集中精神在那裏:當氣吸進來,你可以感覺到氣碰觸到你的鼻孔,然後氣跑出去,你可以再度感覺到那個碰觸。將精神停留在鼻子的末端,並不是說你必須集中精神在鼻子的末端,你只要保持警覺、保持覺知、保持觀照。它不是集中精神,但是你不要錯過任何一個片刻,你要繼續記住。剛開始的時候你會錯過,但是你要繼續記住;剛開始的時候你會一再一再地錯過,但是你要再度將你自己帶回來。如果這對你來講很困難,對一些人來講,要觀照那個地方很困難,那麼他們可以觀照肚子裏面的氣。當氣吸進的時候,肚子會鼓起來;當氣呼出的時候,肚子會凹下去,你就繼續觀照你的肚子。如果你有一個真的很好的肚子,這樣的方式將能夠有所幫助。

你曾經注意看過嗎?如果你注意看印度的佛像,那些佛像並沒有真正有肚子,事實上根本就沒有肚子。佛陀看起來像一個完美的運動家:胸部挺起,而肚子縮進去,但是如果你看日本的佛像,你將會感到很驚訝,它看起來根本不像佛陀,挺著一個大肚子,大到你根本無法看到胸部,幾乎就好象佛陀懷孕了,你所看到的就是肚子。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不同?那個原因就是,在印度,當佛陀在世的時候,他本身是觀照在鼻子的地方,因此肚子根本不重要,但是當內觀靜心這個方法從印度傳到西藏,再傳到中國、韓國、緬甸、和日本,人們漸漸覺知到觀照肚子比觀照鼻子來得容易,因此他們所做出來的佛像就開始變得不同,就開始帶著大大的肚子。你可以觀照肚子,或是觀照鼻孔,看你喜歡哪一種都可以,看哪一種對你來講比較容易都可以,重點在於它必須對你很容易,只是觀照著那個氣就會有奇跡發生。

保羅,靜心並不困難,它是很簡單的,就是因為它很簡單,所以你會感覺到那個困難。你想做很多事情,但是卻無事可做,這就是困難之所在。它是一個很大的困難,因為我們被教導去做很多事情,我們會問說應該怎麼做,然而靜心是一種無為的狀態,你必須處於一種完全不行動的狀態,即使思想也是一種作為,那個也必須被拋棄;即使感覺也是一種作為,那個也必須被拋棄。作為、思考、感覺,這一切都必須消失,你只是存在,而 「存在」就是靜心,那是非常簡單的。

在你母親的子宮裏,你處於同樣的空間,在內觀靜心裏,你將會再度進入同樣的空間,當你深入靜坐靜心,你將會感到很驚訝說你曾經知道它。你將會立刻認出它,因為在你母親的子宮裏待九個月,你也是處於同樣的空間,什麼事都不做,只是存在。

你問我說:「我以為靜心是一件很簡單的事,但是看到人們在做味帕沙那(vipassana 內觀),我就失掉了想要成為一個成功的靜心者所有的希望。」

永遠不要以成功與否來思考靜心,因為那樣就把你想要達成的頭腦、或自我主義者的頭腦帶進來了,那麼靜心就變成你自我的旅程。不要以成功或失敗來思考,那些名詞在靜心的世界是不適用的,你要將它們全部忘掉,那些是頭腦的名詞,它們是用來比較的。問題在於:你一定看到別人成功,看到別人達成,或是看到別人很狂喜,而你自己卻覺得很低潮。只是坐在那裏看著你的氣、觀照你的氣,你會覺得好像很愚蠢。你一定看起來非常愚蠢,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。之所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是因為你過分期待某種事情的發生。

在剛開始的時候,每一種新的過程看起來都不同,一個人必須學習去嘗它的滋味。
有一個女人的先生是一個酒鬼,但是她一生中從來沒有喝過酒。 
「你這個酒鬼,把那個瓶子遞過來,不管它是什麼東西,我想要嘗一下那個使你變成無賴漢的東西。」 
她將那瓶廉價的威士忌酒拿過來,大大地喝了一口,然後喘了一口氣說: 
「那是我曾經很不幸地讓它經過我的嘴唇最難喝的液體,它的味道奇差無比!」 
那個老傢伙說:「你看嘛!這些年來你還一直以為我是在享受呢!」
只要等一下,保羅。只要再給多一點的耐心,剛開始的時候,每一樣東西看起來都會有所不同,即使最簡單的東西也是如此,你不必太急。

這就是西方頭腦的一個問題:匆匆忙忙。人們想要立刻得到每一樣東西,他們以即溶咖啡、即刻靜心、和立即成道來思考。
有一個生長在城市油腔滑調的人剛繼承了一個有很多頭母牛的農場,他是一個很精明的操作者,他決定要在短時間內增加他的牛群,因此他就買了當地三頭最好的公牛,將它們跟那些母牛放在牛舍一起過夜,隔天他跑去向那個賣給他公牛的人抱怨。 
那個賣公牛的人笑著說:「你在期待什麼呢?你以為隔天就可以看到小牛?不,即使那樣的事情也沒有辦法很快發生。
只靜坐一天,你就想要說你可以微笑地走出來嗎?當你走出靜坐的時候,你將會覺得很疲倦,你的疲倦是由於你被禁止做任何事,你的疲倦是由於你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麼愚蠢的事。你是一個 「做者」,但是他們卻叫你什麼事都不要做。如果你劈柴劈一整天,你或許還不會那麼疲倦,但只是靜靜地坐著,什麼事都不做,只是注意看著你那愚蠢的氣吸進和呼出……,有很多時候你會有這樣的概念升起: 「我到底在這裏幹什麼? 」而那個時間將會看起來非常非常長,一天的靜心將會看起來好象經過了好幾年的時間,「到底是怎麼了?今天的太陽是不是不下山?到底什麼時候才要結束?」

如果你匆匆忙忙,如果你急急忙忙,你將永遠無法知道靜心的滋味,靜心的滋味需要很大的耐心、無限的耐心。靜心是很簡單的,但是你已經變得太複雜了,所以要放鬆下來需要時間。並不是說靜心需要花費漫長的時間,讓我再度提醒你:那是因為你具有一個複雜的頭腦,它必須被帶到一種休息狀態、一種放鬆的狀態,而要做到這樣需要花時間。

不要以成功和失敗來思考,你要享受它!不要過分目標指向,享受觀照你氣息的進出那種全然的寧靜,不久它將會產生一種美,不久你將能夠經驗到美和至福,不久你將會瞭解,一個人不需要去到任何地方就可以很喜樂,一個人可以靜靜地坐著,單獨一個人,這樣就能夠很喜樂,不需要其他東西,只要生命的脈動就足夠了。如果你能夠跟著它脈動,它就變成一種深深的內在歡舞。

靜心是你能量的一種歡舞,而「氣」就是進入它的鑰匙。

摘自《密宗譚崔的精神與性》附錄一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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